当前位置:众信范文网 >专题范文 > 公文范文 > 用艺术点赞人生

用艺术点赞人生

时间:2022-10-29 20:50:06 来源:网友投稿

人物简介

胡红一,1968年出生,河南驻马店人。曾任《南国早报》首席记者、《健报》(广西日报社主办)副总编辑,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为广西艺术创作中心副主任、国家一级编剧。

出版过长篇小说《真情三人行》、个人文集《广西当代作家丛书——胡红一卷》、城市传记《龙城密码》、人物传记《中国式山水狂想》、剧作集《山歌牵出月亮来》等。他还广泛涉猎新闻、音乐、影视、戏剧等多个领域,担任作词的歌曲有《人民公仆》、《山歌牵出月亮来》、《尖尖谣》、《忠诚》等百余首,参加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大地飞歌》开幕式晚会、中央电视台“中韩歌会”、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50周年《山歌好比春江水》文艺晚会等100多台大型演出,曾为广播剧《山外有个世界》、电影《真情三人行》、歌剧《壮锦》、壮剧《赶山》、音乐剧《过桥风吹》等30多部广播影视戏剧作品担任编剧,先后荣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戏剧节“中国戏剧奖—剧目奖”、文华优秀剧目奖、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资助剧目、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等,是广西多届签约作家、音乐家,入选广西“新世纪十百千人才工程”。

“他是小说领地的新闻记者,是新闻记者里的剧作家,是剧作家当中的词作家,是词作家中的小说家。”多年前,著名作家东西先生在《回到起点》文章中,如此精妙地评价胡红一,更是精准地画出了胡红一那飘忽不定的“创作版图”。

麦田少年却拥作家梦

河南省驻马店市驿城区胡庙乡,那是胡红一的心理坐标,也是他的文学起点。

“爷爷、父亲都是医生,一辈子在乡间奔忙给人治病,很得乡亲们尊重,他们希望子承父业,可我一直很懵懂。”曾是乡村少年的胡红一回忆道。

12岁那年,胡红一的饭量一个劲儿地噌噌往上长,身高直蹿到1.75米,站在同龄孩子们的站队中,高出一大截。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原大地家家户户分田分地,乡亲们一天到晚忙着在田地里挖金淘银,胡红一的父亲是乡村医生忙着治病救人,母亲一个人忙完地里忙家里,实在忙不过来时,总叫他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可他“伸手不拿四两重”,拾麦穗时躺在坟墓之间睡,打芝麻叶时靠着草垛睡……

终于有一天,胡红一搬出桌凳铺开纸笔,庄严宣告:“俺要写书当作家!” 这一招,把整个家族都给震惊了。因为,方圆几十里姓胡的人家,没出过一个能写会画的秀才。打这以后,家里人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而少年胡红一也颇为争气,作文常常成为班上的范文。

1984年初中毕业,胡红一考上了驻马店地区师范学校体育专业班,吃上了“商品粮”。父母亲喜出望外,拿出多年积攒,置办一辆飞鸽自行车和一块上海牌手表,送他上学。三年后,18岁的胡红一毕业分配到驻马店地区确山县普会寺乡中学,成为那里有史以来第一个正规体育老师。

“我在乡村中学经历了三件事,至今难忘。”胡红一回忆道——

普会寺中学没有操场,胡红一像驴子一样拉着架子车,独自铲土垫地,一周后,生生“无中生有”地垫出一个标准篮球场,全校师生第一次打上了满场篮球,连乡长都闻讯跑来观看。

学校破天荒成立了中长跑集训队,胡红一每天早晚带领学生跑步训练。一个黄昏,正要换衣服打球的胡红一突然发现,自己晒在绳子上的标准运动服不翼而飞,东寻西找才发现,那些农村中学生从未见过球服,正躲在屋后一个等着一个试穿过瘾……当时,他的眼泪刷就下来了。

这所学校,从来没拿过全县运动会的名次,为了提高集训队的成绩,胡红一从每月37元的工资里,拿出一半去街上买猪头肉,给孩子们加油水,自己没钱吃饭就找别的老师借饭票……在年底的全县中学生运动会中长跑比赛中,他训练的学生捧回了三块冠、亚、季军奖牌。

与此同时,业余时间坚持涂鸦的胡红一,第一篇散文《我骂了爹》,不仅在《河南日报》副刊正式发表,还荣获年终评比一等奖,受邀去省会郑州领奖的画面,还上了河南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远在乡下的父母看见后高兴坏了,一直跟远亲近邻炫耀大半年。

“一方面,我在学校里把体育教得红红火火;可另一方面,又被心中那个作家梦搅闹得坐卧不宁……”为了拥有更高更宽的“文学视界”,胡红一不得不忍痛“弃体从文”,考上了驻马店地区教育学院中文系。在读期间,他在《驻马店日报》副刊开设了“小人物素描”专栏,以土得掉渣的质朴语言和意外刁巧的角度,讲述乡村基层先进人物故事,连续三十多篇稿子,在读者中产生广泛影响,也引起了当地文坛关注,先是加入了河南省作家协会,又被推荐到北京鲁迅文学院学习深造。

“文学让我端上最中意的饭碗”

“在鲁迅文学院,当时中国文坛鼎鼎大名的汪曾祺、林斤澜、莫言、陈建功、刘震云等等,每天都在给我们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作者上课。但我的心却越来越凉,跟这些巍峨背影相比,自己还有三层楼那么高的书没有读,绕地球好几圈的路还没有走,像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那样复杂人物没有见,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苍白渺小,我还得要继续读书。”求知若渴的胡红一,转身又去报考作家贾平凹的母校——西北大学中文系,体育教师出身的他,居然被录取了。

在黄土高原走上一回,26岁的胡红一不但得到更多的文学滋养,还结识了“孩子她妈”。

1996年秋,毕业后的胡红一被聘请到河南省电视台文艺部,担任全省春节联欢晚会的副导演和撰稿,他创作的小品《开学第一课》,感动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当时的省委主要领导看完晚会热泪盈眶,还专门表扬了小品作者,一时间行情紧俏,几个晚会剧组争相邀请他参与创作。

当中原的命运橄榄枝抛向胡红一时,他却注定跟广西有缘,成为广西日报社主办的《南国早报》面向全国招聘的首批记者之一。

刚到《南国早报》做记者时,胡红一说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好友东西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中的主人公:瞎子、聋子和哑巴——南宁的路,他不认识;南宁白话,他听不懂;当地的任何方言,他不会说。由于语言不通、环境不适应、生活不习惯,自然写稿量不大、发表率不高,同一批记者中他排名渐渐靠后,时刻面临着被清退的危险。每天晚上,胡红一守着编辑部唯一一台外线电话,接听读者热线报料,然后说服有摩托车的同事合作,一起搭车去采访。由于写副刊文学类文章不算任务,一个月下来,胡红一采写发表的几乎都是百来字的新闻“豆腐块”。工资每月600元,又没有额外稿费,他的生活开始捉襟见肘。

内心焦灼的胡红一偶然发现,在楼下《广西日报》副刊部当编辑的“田代琳”,竟然是西北大学的“同班同学”东西,当时他为了去广东省当签约作家,没来学校报到……胡红一有些喜出望外,在异乡南宁终于遇到了“熟人”。

这次“接头”,让作家东西跟“名誉同学”胡红一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东西每次出去跟朋友们吃饭,都会要求对方再添一双筷子:“我带个朋友去,他是贾平凹的学生,可会讲段子啦!”

为了心安理得地蹭饭,在酒足饭饱气氛最融洽时,胡红一都会在东西的默契配合下,绘声绘色地讲述在河南、陕西听来的段子,以至于当时广西文艺界最火辣的段子,都跟胡红一有关。

有了好人缘,广西作家再下乡采风时,自然都会叫上胡红一,不求他能写出好的小说散文,起码能在《南国早报》上发篇“本报讯”。

正是那次在大化瑶族自治县的一次采风,改变了胡红一风雨飘摇的“新闻命运”。酒桌上,胡红一听当地文友讲了一个故事:在大山深处的七百弄乡,有一所弄华小学,其他学生都因贫困辍学了,一个姓高的老师却不离不弃地教着唯一的学生,一年四季按时敲钟上课,风雨无阻……

故事听完了,其他团友没太留心,胡红一的内心却非常震撼,第二天大家返回南宁,他却坚持留下来,徒步一天来到弄华小学,跟这对平凡的一师一生同吃同住同上课,整整待了一周。回邕后,他的心情仍然难以平静,用散文笔法写下一篇特写《两个人的学校》。

交稿后,胡红一有些忐忑不安:“我当时不知道这篇散发着文学味道的新闻报道,能不能过得了老总的法眼,只想着自己不能再半夜守电话写消息了,只想能保住记者的饭碗。”

那是1997年“六一”前夕,时任《南国早报》总编辑陈文刚通知胡红一到他办公室谈谈。胡红一进门后有些手足无措,陈总突然递上一支烟,边帮点燃边赞赏地说:“稿子发明天头版头条,继续写!”

《两个人的学校》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各界捐款数十万元建起了新学校,曾经辍学的孩子背起新书包重返学堂,系列报道获得当年“广西新闻奖一等奖”“全国省级晚报新闻一等奖”,据此改编的同名专题片、广播剧《山外有个世界》和音乐剧《太阳童谣》,分别荣获央视“东方时空银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

一稿成名之后,胡红一彻底把握住新闻的脉搏,推出《感天动地父子情》等一系列优秀特稿,先后当上了娱乐主编和首席记者,后来又担任《健报》(广西日报社主办)副总编辑。回忆记者生涯,他说:“文学让我端上最中意的饭碗。”

“喝着小酒儿码着字儿,哼着小曲儿看闺女长大”

法国作家巴尔扎克说过,人们若是一心一意地做某一件事,总是会碰到偶然的机会。胡红一用自己的歌词,作了最好的印证。

在报社期间,胡红一作为文娱记者,长期接触文艺界精英,他笑言:“我是羊群里跑的驴,但音乐界朋友从不把我当外人,广西的优秀民歌更是滋养了我。”

1999年,胡红一在“共产党员正气歌”征集采访中,看到不少歌词苍白、说教、不具备歌唱性和文学性,索性连夜写下一首歌词,委托担任评委的著名作家张仁胜悄悄带进去匿名参加征歌。结果出人意料,“无名氏”创作的《人民公仆》脱颖而出,当时的广西音乐家协会主席傅磬不仅给予相当高的评价,还率先表态要给它谱曲,后来著名歌手祖海演唱的这首歌在中央电视台各频道滚动播出,成为当年最具影响力的献礼歌曲之一。

从此,胡红一在歌词创作上一发不收,《山歌牵出月亮来》、《尖尖谣》、《站在这坡望那坡》、《为生命歌唱》、《锦绣壮乡》、《留客歌》、《忠诚》等百余首歌曲,分别由陈明、毛阿敏、吕继宏及焦点乐队等歌星乐队演唱,其中十几首被拍摄成音乐电视,先后荣获首届全国“公益歌曲大赛”金奖、全国“广播新歌”银奖、中国原创歌曲大赛“十大金曲”奖等。

已经成功举办十五届的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开幕式晚会,在国内外都有一定的影响,胡红一从第一届的现场采访记者,到后来的策划、撰稿和作词,彻底从场外看客,变成了幕后高手。

从2002年创作《山歌牵出月亮来》,到今年即将登场的《西江美》,胡红一共写下《大地之约》、《尖尖谣》、《为生命歌唱》、《站在这坡望那坡》等8首原创歌曲,成为民歌节“本土原创第一人”,其优美的语汇、悠远的意境以及对生命的由衷礼赞,形成独树一帜的风格。

胡红一还创造了一个至今未破的记录,在2006年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开幕式晚会,他一口气奉献《大地之约》、《尖尖瑶》、《山歌牵出月亮来》三首歌曲,现场有位文艺界朋友边看节目单边发短信息调侃他:“你还让人活不活?!”

正是大批高质量的歌词创作,加上早年的文学磨砺和电影尝试,成就了胡红一当下势头正旺的音乐剧创作。2008年,胡红一离开供职12年的新闻媒体,调到广西艺术创作中心担任专业编剧,至今他已经写了《过桥风吹》、《龙船调》、《西兰卡普》、《皇城柳》等十几部音乐剧作品,成为文艺界有名的“跨界高手”。

“喝着小酒儿码着字儿,哼着小曲儿看闺女长大”,曾是胡红一的微博签名,更是他当下生活的微醺状态。

做一个从文学跨界戏剧的“游侠”

眨眼之间,胡红一来到广西已经第十八个年头了。回首来时路,他仍然有意无意间遵循着少年梦想,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步。

跟胡红一聊天很轻松,多么严肃拘谨的事情,他都能以调侃的语气,将其说成“段子”。时隔多年,谈起当初的文学创作动机,胡红一笑言:“那时刚到广西,也想走写小说这条路。分析完广西文坛形势,我发现就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别说超过东西、鬼子、李冯这‘广西文坛三剑客’了,就连写《理发师》的光头凡一平,也一时半会赶不上,只好去走自己的路……”

所谓“自己的路”,胡红一今天基本上找到了。那就是,不拘泥、不压抑、不装腔作势,做一个从文学跨界戏剧的“游侠”,在舞台上塑造一批有血有肉、有情有趣的人物,写出接地气有人脉的故事,让年轻人重新对忽略多年的舞台艺术,产生审美需求和观赏愿望。

胡红一坚信,无论文学还是戏剧,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为了验证自己的艺术研判,为了盘活身心多年的积累,他游走四方成了“上学最多的人”。

2009年作为“西部之光”访问学者,在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访学一年间,胡红一通过数百部中外经典影片,真正读懂了“视听语言”;2011年在中央戏剧学院文学系,他跟随名师反复请教,更加坚定了“结构”对于剧作的重要性;2013年在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一年淬火,则叫他真正建立了舞台空间感觉,贯通了规定情境下的人物行动。尤其是事隔二十年,他重返北京鲁迅文学院,不仅追寻文学出发的源头,找到了掉队原因,还重新检索生活积淀,瞄准文学、影视和舞台艺术的着眼点和对接处。

无论当下戏剧存在怎样的危机和顽疾,胡红一都在自己的创作中沸腾着。戏剧存在的问题,很大程度就是编剧的问题,没有好故事好人物,再大的、投入再牛的导演,都难为无米之炊。有时候,胡红一反倒觉得,危机本身也是机遇,只要用人民的语言,讲好“中国故事”,何愁天下不识君?

作为广西民族大学艺术学院的兼职教授,胡红一很乐意把自己对文学、影视、戏剧的领悟,跟更多的莘莘学子分享。2015年10月,全区将举办第九届广西戏剧展演,在这个舞台艺术盛会上,胡红一也想乘势完成由编剧向导演的“笨拙转身”。

自嘲中年改行的胡红一,自况已经不像刚出道年轻人那样,还有大把大把的“纠错”机会,他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完成带有自身体温印记的导演处女作品,再一次用艺术点赞人生。

推荐访问: 人生 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