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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恩师远行

时间:2022-10-26 16:05:03 来源:网友投稿

2007年5月17日,北京的风特别大,小车在高速路上被风刮得打旋,可这也无法阻挡我去涿州的决心。因为这天凌晨,我的恩师、石油文学开拓者樊廉欣,在和病魔进行了顽强的斗争后去了天国。苍天为他垂泪,长风为他哭泣!

车在大风中行使了两个多小时,我终于赶到了涿州殡仪馆。樊老静静地躺在冰柜里,我轻轻地掀开了他脸上的盖布,他是那么的慈祥和平静,就好像永远睡着了样。难道这就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吗?一路上,我蓄存了那么多的泪水,倾刻滚滚而出。樊老,您就这样急着走?也不能等到我又一本书的出版!我这本书里收录了和长才兄写您为培养石油作家甘当“铺路石”的报告文学,我原想把她献在您的病榻前,可您永远也见不到这本书了。您去天国了,可您给我留下了长久的痛苦和永恒的思念!

5月19日,是和您最后告别的日子。我因去长沙开会,无法参加。这天晚上,我在湖南新华县的一个十字路口,面向遥远的北方,点燃了黄纸给您祈祷,看着袅袅远去的白烟,祝愿您在天堂快乐平安!一路上我无心欣赏江南的美景,默默地垂泪为您送行,我知道您这次远行是最后的永别。这天晚上在他乡,我竟然在梦中见到了您,我陪着您回到了老家富平县宫里乡大樊村,您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白单子,脸上十分安详,您说终于回到老家了,您要在这安度晚年了。我和您告别时,您拉着我的手说,你去吧,你走得再远心里也有我哩。难道这是您给我托的梦吗?我从梦中醒来,已满脸泪水,再也无法入睡了。我和您相处的一切往事,都在我脑海里复活。

我有幸认识您是1979年,在油田通讯报道工作会议上。那时您刚回到编辑部不久,主编文艺副刊。我是来自钻井一线的通讯员,我在会上的发言引起了您的关注。会后,您单独把我叫到您的办公室,给了我很多的鼓励,走时留了您的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此后,我们便开始了近三十年的师生之交。

想起您是那么温暖和热火,您对人宽厚和热情。也许是您曾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坎坷,您就特别理解人关心人。当我有了成绩时,您就及时鼓励,生活中有不顺心的事,您给予开导。您关心我的创作还关心我的生活,记得那年我带着新婚的妻子去内蒙临河会战前线指挥部,那里生活十分艰苦,您知道后从千里之遥的庆阳捎来了鸡蛋。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让我温暖和感动。您对我的工作也给予了帮助和支持,我在钻井指挥部办通信员学习班时,您和老宋来讲课,您从如何培养新闻敏感,如何发现新闻线索到提炼新闻主题等等,结合自己的新闻实践,给学员上课。您把枯燥的新闻写作,讲得那么让人入迷。您迷恋阿兰·魏宁顿,戈公振,邵飘萍、“倒立金字塔”、“散文化”的消息写作。我现在还记得,您说新闻消息不管对听众或者读者,都不应该成为一种负担。新闻应该写得很美,应该有文学的美感,所以您写的新闻可以当散文去读。在您的辅导下,我们单位的通讯员见报率在全油田是第一,真是受益匪浅啊。我一直觉得您是一位大手笔的新闻记者,您在新闻写作上的经验还远远没有挖掘出来,或者说还没有发挥出来。您认为自己是“小报记者”,您告诉我要写一本“小报记者”的传记文学,虽然病魔使这本著作没有出版,我认为这本书已经出版了,就在我的心里。

您的文品和人品是一致的。您受尽了坎坷,可您的心里却纯净得像孩子。我们早就称您为“老人家”,其实您的心态一直很年轻,您简单又单纯,甚至您对人好得没有是非标准。经过了那一场劫难,您心里依然是阳光,您就是这样大气的人!在生活上,您却很小气。我有一次和您参加一个会议,主办单位给您安排了单间,那时您是处级领导,是可以住单间的,您为了节约差费,坚持和我住一个房间。我当时年轻,头一落枕头就打呼噜,睡到半夜,我发现床上没有人了,我到处找您,结果您在门背后靠墙坐着,头上包了个枕巾睡着了。我才恍然知道,我的呼噜声把您糟蹋成这样了,我叫醒您让您去床上睡,我在卫生间睡。出门办事您舍不得打的,那时您快六十的人了,和我挤公共交通车,要么就走路,您就是这样的人!在您病重的时候,我去看您,您一直说不要怕“我能撑过来的”!您确实是硬撑过来了,您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您是石油文学的开拓者。您培养了大量的基层文学作者,为石油文学事业贡献出了毕生的精力。

早在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您就请来全国著名作家李若冰、陈忠实、贾平凹、和谷、白描等给长庆文学青年讲课,培养石油文学人才。在长庆油田,王世伟、第广龙、张敬群、王纪中、和军校、陈卫基、鲁发展、赵长才、戴娜、祁望、刘文欣、孙宝辰、刘柏华、石奇林、杨冰泉、郭树森、柳岚、安庆选等等文学作者,他们中大多都受到过您的帮助和提携。您频繁地出入于油田机关挂着各种牌子的办公室,对着各种表情的脸,用您那略微结巴的语言,为一大批文学爱好者争取学习的机会,开辟发表习作的阵地。于是,一期又一期的文学创作学习班办起来了。学员们一篇又一篇的习作在报纸上、刊物上如春草萌发一样发表出来了。每当这时候,您就高兴得醉了似的,脸膛上飘溢着兴奋的霞光。报纸刊物摊在桌面上,逢人就像老太婆夸媳妇一样,叨唠个没完,或忙打电话、写信,唯恐别人不知道,将这些消息传递给每一个作者。和作者见了面,说不出两句话,就问你最近写什么了,某某在某某刊物上发了篇小说(散文或其他什么),看到没有?评价如何?有何感想?有何打算?直问得你喘不过气来,问得你面红耳赤,方肯罢手。好像您致力的事业就是关乎民族生死存亡的事业,非得当回事去干,非得搭进去全部生命不可。看到您活得这么真,这么吃力,我常常为您兴奋而忧虑。我还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件事:为了给油田的业余作者提供学习的机会,您东颠西跑,请来了陕西著名作家邹志安等给青年们讲文学课,在偏僻的油田掀起了不大不小的一股闹文学的热潮。您热情极高,但对眼下流行的接待等级、客饭标准、补助渠道之类两眼抹黑,作家们来了,有时接待不周,您只好满脸歉疚之色,自己掏腰包请作家们到街头的小饭馆“造”一顿,美其名曰:“请各位领略一番陇东的风土人情”。跟您在一起,时刻能感到您那颗心在为别人跳动。1983年,您随甘肃省作家代表团到河西一带深入生活,在《金城》编辑部看到油田一位残疾青年的小说清样时,您激动地拉着编辑们的手说:“谢谢你们,我代表作者给你们鞠躬!”在此行的旅途上,您感触很多,没有顾得上给惟一的女儿去信,却给远在新疆、内蒙、宁夏、泾川各地的作者写了十多封信,介绍沿途观感,鼓励作者们多思考,勤动笔,赶上新时代的文学大潮。

1987年您参加了《中国石油报》的创办工作,刚到新成立的科普文艺部,您就和《文学报》组织了全国石油诗赛;1989年您在宝鸡主持了全国石油文学笔会并主持了首届全国石油职工文学大赛;1990年您主持起草了中国石油文化艺术工作者联合会成立大会工作报告;1991年您主持了中国石油文学创作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宣告石油作家自己的组织建立;1992年您参与了《地火》杂志的创办工作,并主编了试刊号。您为中国石油文化艺术工作的组织建设做出了贡献。您坚持党的文艺方针,广泛联系作者,培养了一大批文学艺术人才,特别是您和文学界联系密切,团结社会知名作家共同推进石油文学事业。

石油作家永远记着您!

您不但是石油文学的组织者,也是一位重要的作家。您从事新闻工作40年,为新中国的石油新闻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一九四九年六月,正当解放大军挺进西北的时候,十七岁时的您作为支前积极分子加入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同年十一月,您又被选送到西北青年干部学校(后改为西北团校)学习。毕业后就被分配到青年团西北工委宣传部工作。大城市、大机关,多少人羡慕的岗位,加上您年轻能干,前途不可限量。但您觉得蹲机关距离沸腾的生活太远,生活太程式化了。您要投身到生活的洪流中去。一九五三年,第一个五年计划建设开始后,在您的迫切要求下,终于被批准去“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参加了玉门油矿的建设。开始了您一生最有意义的一段生活。您在油矿团委为《石油工人报》编排青年专页,给广播电台组织青年节目稿件,干得很认真,也很出色。后来担任油矿党委宣传部长的李季说:“小樊,你去报社吧,那里对你也许更合当一些。”您如愿以偿了,才感到已往二十年所作的努力都是为这一天准备的。您是《中国青年报》驻玉门油矿的兼职记者,拿着中国青年报的记者部发的介绍信到酒泉采访铁路勘测工地和地质勘探队员,跟他们一起进沙漠、住帐篷、啃干馒头,然后在报纸上、杂志上报道他们艰苦的劳作和对明天的热烈追求。您深入女子测绘队,了解她们的理想、爱好、追求,用殷殷热情把她们介绍给油田,介绍给全国,介绍给全国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您采写的《火车铺轨到玉门南站》,几百个字写得情景交融;地质会议开了三天,您写了四篇很有分量的报道;《石油城的一天》,写得新颖别致,受到甘肃省委宣传部长阮迪民的表扬。您采写的女子测绘队的长篇通讯被《新观察》转载。在五十年代,您是最早把玉门油矿的新闻传向全国的石油记者之一,您的作品被“人民日报”、“工人日报”、“甘肃日报”及新华社转发。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在《长庆石油报》、《甘肃日报》发表的新闻作品,三次获甘肃省、石油系统好新闻奖。在《中国石油报》,您采写的长篇通讯《雄风犹存》,引起读者好评。

您是石油作家队伍中的一位重要骨干,是石油战线最早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石油作家之一。您在近60年的文学生涯中,创作发表了大量的散文、报告文学,是石油战线最早获省部级文学大奖的作家。1982年您的报告文学《八十年代一单元》获甘肃省文学奖;您在《中国作家》发表的报告文学获建国五十年来“首届中华铁人文学奖”提名奖;在2004年您以个人创作成果和卓越的文学组织工作获第二届“中华铁人文学奖荣誉奖”。这也是此奖设立后,第一个获得此殊荣的石油作家。

樊老的远行,是石油新闻和文学事业的一个重大损失!您留下的文品和人品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石油文坛将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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