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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酒文化现代拓荒者

时间:2022-10-26 11:45:04 来源:网友投稿

朴素堂给我的第一印象其实不是朴素,而是一种精致到极处的简洁。我这么说丝毫没有夸张的意思,对于许燎原先生来说,这座号称“朴素堂”的视觉艺术馆,如果不是经过了主人独具匠心的精心设计,怕是担当不住在中国酒业中“设计大师”的鼎鼎大名的。

朴素堂视觉艺术馆所在的“河滨印象”,其环境幽雅宜人,风光这边独秀,与成都著名的望江公园毗邻而居,在整个成都市区的范围内,也算得上是一处上风上水的好地方。我们去采访时正好是星期天,许燎原的夫人和年仅五、六岁的儿子也在那里。在全馆琳琅满目的设计艺术品中,许先生一边细心给我们介绍艺术馆的情况,一边又耐心地陪着夫人和孩子,其言语之体贴温和,照顾之周到细致,让我们感到眼前这位号称“中国现代包装和新品牌运动的拓荒人物”,竟然也是一位宽和的丈夫和慈祥的父亲。如此以一来,他在我们心目中,更是平添了几分令人信赖的质朴与厚实。

在许燎原先生送我们的一部名叫《印记·朴素堂十年创意报告》的大型设计艺术画册中,我读到了这样一段文字:“许燎原是中国现代包装和新品牌运动的拓荒人物,作为一个极具反叛精神的思想者,他深信工业化批量产品无法完成创造者的精神特质。从1993年涉足包装领域以来,一直倾力于民间传统手工艺与现代工业的融合,寻求艺术的未来。为了抵制‘没有灵魂’的工业世界,他背离了古典主义,用伟大的和谐与禅,解放自己。”

也许,我对“朴素堂”第一印象中的那份“精致到极处的简洁”,正是源于这里所说的“伟大的和谐与禅”吧?

给冰冷的工业时代注入人性的温暖

青年作家:对于您这样一位在中国酒文化的设计包装上享有盛誉的艺术家,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艺术创造与酒这样一种烈性饮品之间的关系的?

许燎原:如果不熟悉酒的酿造过程,一个普通人是很难理解酒这样一种喝起来如此辛辣的液体,会对世人产生那么大的吸引力,乃至全人类所有文明类型中,都留下了酒文化那难以抹去的痕迹。其实,酒在进入商业流通之前的整个生产过程,都是相当具有人性化的。比如刚烤出来的酒,就跟涉世未深的青年人一样,处处都显得生、显得火,只有进入窖藏之后,靠时间,靠岁月的慢慢积淀,才能渐渐变得温醇而香冽,成为醉人的佳酿。传统的好酒都是酿酒师真正用心酿造的结果,甚至一种酒的品质会跟酿酒师的性格有着直接的关系。酒是五谷的精华,在古代社会,它首先是用来供奉和祭祀上苍的通灵之物。古代的酒神精神中,本身就包含了极为深刻的艺术创造精神。酒中有道,从酒神精神中提炼出来的艺术精神,正是其升华为道的必然途径。

青年作家:没想到在中国酒业这样一个现代商业文化极为浓厚的氛围中,还有像您这样热衷于谈“道”的包装设计师,真是令人感佩。那么,您能不能谈一谈在包装设计上,您个人独特的观念是什么呢?

许燎原:我所做的工作,其实是关于酒的文化复位。古代人酿酒,装在陶瓷坛子里,陶瓷是不腐烂的,陶瓷文物代表了那个时候的经济水准。古时的那些酒具、酒器反映了过去经济文化发展的水平,代表了当时的历史情况。对于今天这些包装设计来说,比如玻璃是现代文明的产物,以后也会是历史文化的佐证。我是想用最简单的符号语言,表达一种酒的精神品质。你们看,现在市面上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酒的品牌,有那么多高、中、低的酒的档次,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酒的包装,可是当我们打开酒瓶,把酒倒在杯子里,其间的差别究竟有多大呢?所以,在酒这种饮品所固有的同质化特点上看,不同的包装设计所体现出来的不同的精神气质、文化定位与营销策略,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我对现代设计艺术的理解是用“新文物观”这样一个概念来表达的。所谓的“新文物观”,就是在现代设计艺术中,将民间的传统手工艺术与现代的工业文明融合起来,从而使品牌文化、商业背景与传统文化达到“三位一体”的状态,将商业功能与艺术审美高度统一。这是将人文精神注入到工业化生产之中,从而颠覆了传统包装设计的界限,给冰冷的工业时代注入人性的温暖。这里边最重要的部分,是来自东方文化的智慧与哲学。

青年作家:我们知道,您提出的现代设计艺术的“新文物观”,已经对当代中国设计艺术的思维方式产生了深远影响。那么在中国酒业当中,您同时还提出了“白酒美学”的概念,能不能谈谈这方面的内容呢?

许燎原:“白酒美学”应该是“新文物观”在中国酒文化设计与品牌包装中的具体体现。这种思路有一个脉络可寻,所谓“白酒美学”的气质,是怀旧与前瞻、经典与解构、传统审美意趣与现代多元文化相揉合的产物。其实,这种设计理念是可以运用到一切行业品牌的设计之中的。这种“新文物观”的宗旨,就是打破生活与艺术的界面,你们看“朴素堂”里的这些作品,已经广泛涉及到现代家具、室内装饰、陶瓷日用品、玻璃器皿、金属制品等众多的领域。在每一个领域里,都可以派生出——整套美学理念来。

艺术是一个悟道的过程

青年作家:我们知道,您在生活中是一个很少喝酒的人。那么,您为什么把自己的设计艺术理想,建立在酒类这样一种商品上呢?

许燎原:我的确是很少喝酒,但这并不妨碍我选择酒类包装作为实现自己艺术理想的媒介,同时也不妨碍我做出其它的选择。从表面一点来说,是因为与酒这种行业的缘分,从深一层讲,也是一种精神上的选择。酒是一种最具精神性的液体,已经渗入到人类不同的文化传统的方方面面。虽然我不饮酒,但我深知在这种热烈的液体背后,有一种人类血性中普遍存在的、至真至醇的东西在里面。

青年作家:您常常说,艺术是一个悟道的过程,我想,这正是您在长年从事包装设计艺术中切身体验到的东西。对于一个个具体的设计作品而言,您又是如何着乎去“悟”,并最终透过具体形式的局限,寻求到那种无形无相、却又至高无上的“道”呢?

许燎原:说得玄一点,艺术的确是一个悟道的过程。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从个人思维出发,人的经验性是个“常道”,而创造性则是“非常道”。人的思维往往是立体的、多维的,艺术的创造性思维过程,则都是在“常道”与“非常道”之间走钢丝。就个人经验而言,面对自己接手的每一个设计,我都会用一种参禅入定的方式,首先澄清自己的思维杂质,把自己的先入之见倒空,然后,让设计对象自身的独特个性,在我的思维中自己浮现出来,最后,通过具体的艺术设计手段将其定型,这样一个好的设计作品就完成了。对于商业设计来说,越是具有高度个性化的东西,便越是具有高度的商业性。根据酒类商品的特点,我把它物质形态所包含的价值降下来,退居次席,同时把它的精神价值提上来,形成以其文化定位为核心的整套包装设计与市场营销方案。因此,它既是一种商业策略,又是一种文化竞争。

青年作家:您能不能具体地谈谈您那些成功的设计作品,比如“舍得”、“酒鬼”、“金剑南”、“水井坊”等个案

的设计过程?

许燎原:酒的包装设计离不开科技文明的当代进程。我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就进入了酒类设计的行列。那时候设计的作品也有很不错的,但由于整体社会经济的发展还不够,所以很多设计超前了,反而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直到2001年,为沱牌酒集团设计了“舍得酒”的整体方案,才真正找到了艺术与市场的结合点。当时的沱牌酒完全是低位运作,如果不从文化定位上做出全新的阐释,仍用原来沱牌酒的基本元素,即使酒质再好也是不可能突破单瓶低价的市场瓶颈的。我接下这个单之后,从全新而独立的文化视角出发,以中国人的传统哲学为文化核心,将它重新塑造成一个新的酒文化典型。在市场运作上,也让它从沱牌酒中脱开来,在集团中单独成立一个“舍得”公司,用沱牌酒厂中最优质的酒酿制而成。

青年作家:据说当年“舍得酒”一上市,零售价就达到了每瓶300多元,这使得一直在低档酒类中徘徊多年的沱牌集团一下子脱胎换骨,迅速挺进高档白酒的阵营。在2002年的西安糖酒春交会上,舍得酒一上市,就成为整个糖酒会的聚焦点,当年的销售额就突破了亿元大关,创造了一个奇迹……

许燎原:真正的奇迹是“金剑南”创下的。做这个品牌的时候一切因缘都凑齐了,当时“水井坊世纪典藏”已经完成,为自己赢得了巨大的影响力。当剑南春集团找到我时,在整个设计过程中,无论是资本力量、入市时机,还是竞争环境、社会需求等,都非常理想。我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所有的偶然和必然因素都集聚在一起,便将“金剑南”既有传统意蕴又富于现代风格的高品位包装设计完成了。在2002年长沙秋交会上,“金剑南”一举签下了3亿元的订单。我自己都想不到会创造这样的奇迹。

青年作家:好像您被业内人士称为“金手指”,也是在这个时期吧。您在做这些品牌设计的时候,感到压力最大,同时又最有成就感的是哪一个?

许燎原:我接到“酒鬼酒”的单时,因为第一代的酒鬼酒是12年前由我国著名的艺术大师黄永玉先生设计的。以黄先生的名气和水准,当时的压力可想而知。我想要超越它,必须从“酒鬼”自身的内涵上挖掘出文化的深意来。我的整体构思是从中国文化中“鬼”的形象上下功夫的。所谓鬼斧神工、鬼神莫测,这些文化形像都给“酒鬼”以一种半人半神的形象。我专程去了湘西,那里出名人,也出土匪,所以从地域特点到人文性格,都具有一种豪气、匪气与霸气。我因此设计出来的“酒鬼酒系列”,以中国传统中大象无形的哲学思想为基调,沿袭了酒鬼新奇不羁的独特风格,将黄永玉先生过去设计的元素全部放弃,惟一保留了那个菱形商标。这套新的设计突出人与自然的交响,以现代材质直呈本质。当黄永玉先生看了这套设计后,也都非常赞赏。

设计是一种生活理想的预谋

青年作家:我们从您的设计作品中能看到许多中国本土文化的元素,甚至是民间艺术中的诸多要素,这是您的有意为之,还是自身所本具的审美倾向?

许燎原:我是从景德镇陶瓷学院陶瓷设计专业毕业的。那里所学到的是中国最本土的陶瓷设计工艺,自然对中国历史文化、古代文物、民间工艺并不陌生。而更重要的,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生活在中国民间文化的审美氛围之中的。我的家乡四川仪陇有三绝:书法、剪纸、大木偶戏。别的不说,单说这大木偶戏,那就是与众不同。仪陇的大木偶戏用的是全球最大的木偶,全都跟真人大小。上世纪八十年代还到全世界进行巡回演出,简直轰动一时。那里是完全被中国民间文化浸润着的世界,我从小就生活在那种朴素、深沉的民间之美中,只是当时的意识中尚不自觉而已。直到以后进行艺术创作,才发现从故乡得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美的源泉。

青年作家:您能具体说说自己所受到的民间和民俗文化熏陶的过程吗?

许燎原:这么说吧,我从小所玩的一切玩具,都是标准的中国民间工艺作品。我的父亲是仪陇县川剧团的首席道具师,在当地名气很大,可以说无人不识。我记得那个时候来找父亲做道具的人多得吓人,比我现在的生意还好。我从小就在川剧团的化妆室里窜,手上玩的东西都是父亲做的道具,包括《白蛇传》里许仙的手帕、武戏里的野鸡翎子、什么绣花鞋底、铜头棒槌……从诸如此类的道具里,随时都散发出迷人的气息。这些事物本身就是魅力十足的文化符号,有着巨大的信息场。我小时候不仅受民间戏剧的影响很深,想来家庭的遗传也不能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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