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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辫子与蝴蝶结(五):装进校园的时光(上)

时间:2022-10-20 08:15:02 来源:网友投稿

南帆一九五七年生,一九七七年考上厦门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福建社会科学院院长、研究员;“闽江学者”福建师范大学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文艺理论学会会长;福建省文联主席。主要从事文学理论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已出版《文学的维度》《无名的能量》《先锋的多重影像》等六十余部学术著作和散文随笔集,发表学术论文三百余篇。曾获鲁迅文学奖(第四届、第五届)、吴玉章人文社科奖、福建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华语传媒文学奖等各类奖项数十种。现居福州。

夏无双一九八九年生,本科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电脑动画专业,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研究生毕业,现供职于中直机关某单位。十三岁出版第一本漫畫图书,二○一四年由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三册绘本《卡普与卡普》。绘画作品数次参与多种美展。二○一六年初个展“无双艺术之路”在北京举办。与人合作的动画片曾获第五届亚洲青年电影节最佳学生作品奖、第十届北京动画学院奖最佳视觉效果奖、第七届杭州国际动画节金猴奖、厦门国际动漫节金海豚奖等。现居北京。

南帆:来聊一聊各自的学生时代吧。我们可以不必过多地涉及教育这个重大话题,仅仅谈论各自怎么当学生的。从小学进入学校到结束学生身份步入社会,是一段非常重要的一段时光。不同的年代学制不同,我初中与高中加起来仅四年,你们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如果算上幼儿园和学前班,加起来就超过十五年。此后还有大学和研究生。不管怎么说,一个人生命之中使用如此之长的时间用来当一个学生,肯定会有很多特殊感受。但是,真正触动我的是另一个现象———我们的学生时代如此不同。我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七七级”,事实上是一九七八年初才入校。我的本科是厦门大学中文系,你是二○○七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的动漫专业。从一九七七年到二○○七年,中间相距三十年。这三十年社会各方面变化都非常巨大,我们之间的学生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事实上,许多方面可能恰好相反。

夏无双:您说的相反主要是指学习上吧?反正我们考试的次数和所做的作业肯定比您那一代多海了,考得不好和因为作业没完成所挨的骂也比您多无数。总之我们是顶着沉甸甸的分数一年年长大的,而您却没有,真爽。

南帆:的确,我们那时读书大体上处于“无政府”状态,没有人操心我们读得怎么样。但是,我没想到这种状态在你那里居然换到了一句“真爽”的评语。

有件事非常凑巧,我父亲一九四七年上大学,与我上大学的时间也是相距三十年。他和我之间的三十年同样天翻地覆,我与他的学生生活也找不到什么共同点。我祖父是一个小资本家,拥有一两家小工厂和一个船运公司。父亲曾经是一个小少爷,衣食无虞,小学与中学通常与几个身份相近的学生玩在一起,相当活跃。中学毕业之后,他到宁波当了一年中学教师,据说教化学。不久之后他考上大学,同时被海南大学的化学系和上海大夏大学的社会教育专业录取。一个是理科专业,一个是文科专业,当时的文科和理科并没有什么壁垒。父亲选择了大夏大学的社会教育专业。事实上,他仅仅读了一年左右就参加了进步学生运动,成为“南下服务团成员”,斗志昂扬地从上海返回福建,投身于福州解放之后的繁忙工作。

大夏大学是华东师范大学的前身之一。五十年代,大夏大学与另外几所大学合并为华东师范大学。非常凑巧,多年之后我考上华东师范大学研究生,这是我与父亲接受大学教育的一个奇怪的交集。除此之外,我与父亲的经历就找不到共同点。我中学毕业之后下乡插队接近三年,然后考入厦门大学,继而读研。换一句话说,进入大学之后获得的教育倒是相对完整。有时看到一些家学渊源的学术专家,心中难免感叹。那些家庭的父子或者母子都是同一个专业的教授,绵延相传。而我父亲其实无法在专业上给我提供什么帮助,我对于学术的认识是很迟以后的事情了。下乡劳动,前途渺茫,突然大学之门梦一样打开,于是在懵里懵懂之中开始踏上求知之路,很幸运,也很偶然。这一切对你来说可能十分陌生。你们自从懂事之后,“大学”可能就是一个沉重的概念悬挂在面前。十八岁以前,你们的人生目标就是锁定考取大学。独生子女与努力考大学是你们这一代最为显著的两个特征。

几代人经历的差异如此之大,令人感慨。我不仅清晰地感到了时间维度后面的变化,同时还察觉到这些变化背后存在一系列严肃的文化问题。时至如今,回过头来,你如何看待自己的学生生活?

夏无双:我的学生时代正好处于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改革交接点,既没有太多的作业,也不像现在的小朋友连周末都被各种补习班填满排满。说实话,我对我学生时代的记忆大概是从初中才开始的。据说我刚进学前班时快哭断气了,我外公外婆爬到学园对面的建筑物上眺望,居然听得见我大嗓门的哭声,他们也跟着流泪了。上小学才六周岁,刚入学时特别不爱去学校,每天早上也是哭着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可能因为那时年纪太小了,这些事其实都模糊了。初中就不一样了,班上的同学都特别有趣,很多事现在想起来都非常有意思,所以那时就觉得到学校挺好的,在家一个人没有玩伴,一到学校就开心得不行,嘻嘻哈哈地闹个没完。我现在特别好的朋友也基本都是初中同学,大家一起从那时走过来,彼此知根知底,虽然现在各自所学的专业分歧非常大,做金融、当医生、搞IT、开公司之类,反正隔着几座山,但谈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融洽投机,连笑点都很接近,非常默契。总之整个学生时代,我最怀念初中阶段,那时互联网也不发达,大家都懂得不多,天天傻乐,特别有趣。虽然也面临中考压力,但好像并不是太成问题,直至上了高中,高考压力才在家长和老师反复不断的提醒和吓唬之下,一天天变得沉重起来。当然很多比较早熟的同学一进入高中就很快一头插到学习上了,我算迟熟的吧,反正也不着急,还是边玩边学。其实高考的目标大部分是家长忐忑不安地帮我们锁定的吧?我高一时觉得考大学还很遥远,高二时觉得反正考得上,高三时终于开始紧张了,但紧一天松三天,就这么混下来了。但高中不像在初中时可以尽情地玩,因为上的是美术班,文化课和其他班一样,半节课都不少,然后其他班都放学了,我们班还要上额外增加的速写、色彩课,天黑透了才能回家,非常辛苦。另外因为高中同学是从各个不同的初中考进的,重新凑在一起,有些人三观不同,平时也说不上话。大学更是了,学动画的人都偏宅,每次组织班级活动,基本上只来一半的人,另一半从来不露脸。很多同学除了上课,其他时候都各自玩各自的,一个学期下来面都见不到几次。简单地说,我的学生生活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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